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运动结束后,他们选择了不同的人生道路
□ 本报记者朱红军
回到中国效力
“保钓”运动渐入低谷后,海外留学生们渐渐意识到,一个强大的中国才是彻底解决钓鱼岛问题的根本保障。而许多 “保钓”学生纷纷转向于促进两岸统一的运动中去。
新中国成为他们在对台湾当局极度失望后所有理想的寄托之地。这期间,包括杨振宁、何炳棣在内的旅美著名学者的竞相访华,带回来的都是一个崭新的正在崛起中的祖国的形象。
虽然其时的国内“文化大革命”的风波尚未平息,经济建设遭遇重大挫折,但“保钓”学子们还是朝着圣地涌去,形成解放后新中国第一拨留美台湾学生回国潮。
中国地质科学研究院研究员林盛中是“保钓”运动后最早回到祖国的留学生之一。他个人的人生转折发生在1971 年9月21日,因为参与支持中国恢复联合国席位的游行示威,并被安排高举招牌,“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!”的最后感叹号正好在他手中。等及第二天新闻报道出来,林盛中惊讶地发现,自己和感叹号的照片成为众多媒体的压题照片。没过几天,他台湾的父亲写信来,几乎老泪纵横地劝自己的儿子,不要再参加这样的活动了。
1972年,林盛中率先回到祖国。最初生活的艰辛还是出乎他的意料。他回国时穿了一双皮鞋回来,到1976年结婚时再穿,四年里,一直没有鞋油可擦。作为留学生,当时唯一的照顾是每月的32斤半口粮可以不用粗细搭配,以至于孩子出生时,妻子连一只滋养身体的母鸡都吃不到。最难以接受的是,专业的特长无从发挥,林盛中说,当时国内提及地质就是挖矿之义,所里的高温高压设备没有,实验无法进行,他只能帮着编撰矿物大词典,重复简单的文献工作。
而1979年回国的中科院核能研究所研究员杨思泽教授则说,生活上的艰辛还可以忍受,最大的痛苦来自于对于国内当时学术环境的不熟悉,学派的团体利益常常令其无所适从。
“七十年代,回国服务的留学生还是比较少,十个人左右吧,主要是因为祖国还未完全敞开怀抱,提倡寓才于外。” 林盛中说。
1978年,林盛中等到了又一个同路人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毕业的廖秋忠回国,成为中国社科院第一个语言学博士,廖博士为此不惜与国外的妻子离婚,只身带着年幼孩子。孩子在美国喝惯了果汁,而当时国内物资贫乏,只能喝白开水。
回国的二十余年也是与台湾父母两岸隔绝的二十余年,其间父母备受当时台湾当局打压,一直到廖秋忠去世,也未能见上父母最后一面。
1978年后,廖秋忠与吕叔湘先生一起培养“文革”后招收的研究生,在中国开创了篇章语言学和语用学的研究。为了节省时间从事专业研究,他甚至连理发等待的时间都不愿意花,一直由妻子给他理发。
他是美国语言学会会员,但是他从不往美国语言学杂志投稿,他想的只是怎样做使中国的语言学赶上世界语言学的步伐最有效。因为无所依傍,正研究员的职称资格一再延后,甚至他的学生都早于他拿到。
一直到逝世,家里连个电话都没装上。他说:“为了电话汽车,我就不回国了,在美国这些我都有。”
1980年始,改革开放高歌猛进,祖国对于海外学子的呼唤日益炽热。当年,与李椿萱一起先后回国的有100多人,苏纪兰也在其列。他们与张信刚同在纽约州立大学任教或读书,均学的是流体力学专业,在“保钓”运动之后,都将人生的规划寄托在回国报效的身上。
如今,李椿萱,将流体力学用于航天研究,已经成为中国工程院院士;苏纪兰,将其用于海洋研究,也已成为中国科学院院士;而张信刚,则将专业用于生物医学工程研究,成为英国皇家工程学院院士,香港城市大学的校长。
回馈母邦的路途并不是一帆风顺的。
1972年张信刚随“保钓”访问团回祖国大陆访问,在逗留中国期间,他已经在为回国做准备,但遗憾的是国内还没开展类似研究。
无奈之下,转赴加拿大工作,但报效祖国的理想一直没有熄灭。文革结束后,1978年,张信刚又举家回祖国考察,在北京、西安、上海、成都等地打听后,被告知,所学专业依然在国内没有。
一腔热情在持续了燃烧了六年之后,张校长终于决定放弃。时光荏苒20年后,当他以香港城市大学校长的身份重回祖国时,始得一圆梦想,而此时已是两鬓染白。
专业的特长无处发挥,归国的“保钓”学生只能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,在两岸关系的沟通交流上尽一份微薄之力,“ 也算是实现另一种人生价值。”
“1972年,我和两位旅美同胞,向周总理建言,希望在全国人大设立台湾省观察团,听取他们的意见,当时还不敢提代表团。这个建议很快得到了重视,1973年中共十大上,第一次有中共台湾省代表团,并且中央委员中居然有了两个台湾籍人士,1975年,人大终于设立台湾代表团,第一批13人沿用至今。”林盛中一度是全国台湾民主自治同盟中央主席团主席全国政协常委,杨思泽是全国政协委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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